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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芝@文資>41-漫步321,遇見時空桃花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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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芝@文資>41-漫步321,遇見時空桃花源

當你漫步在臺南市區中,從車水馬龍的公園路轉個彎,進入321巷,馬路上人車的喧囂逐漸淡去,映入眼簾是一處綠樹環繞、生態豐富,宛若桃花源的日式宿舍區,這就是市定古蹟「原日軍步兵第二聯隊官舍群」,更廣為人知的名稱則是「321巷藝術聚落」。

「原日軍步兵第二聯隊官舍群」(簡稱321巷日式宿舍群)的所在位置是清領時期臺灣最高軍事統治機構總鎮兵署的所在地。日本治臺後,將這裡規劃為臺灣步兵第二聯隊的軍官住所,是現今古蹟建築群的基礎。二戰後,這些宿舍長期由臺灣省立工學院(現今的國立成功大學)向國防部商借作為教師宿舍使用。

2012年321巷日式宿舍群由國防部移交臺南市政府。在進行全區古蹟修復前,為了讓宿舍空間活絡再利用,文化局於2013年成立「321巷藝術聚落」,邀請藝文團體及藝術家進駐經營,濃厚且悠閒的藝文氛圍,吸引了不少民眾前來參觀,名聲也漸漸傳開。2020年起展開為期3年的古蹟修復工程,即將於今年修復完工!

【小芝識】 郭柏川

郭柏川(1901-1974),是臺灣1920年代第一波赴日本學畫的藝術家之一,曾旅居北京。二戰後,返回故鄉臺南定居,任教臺灣省立工學院(國立成功大學前身)期間,曾舉家入住321巷日式宿舍,展開約20年教書、寫生的生活,並致力耕耘臺南美術。

居住於321巷日式宿舍期間,郭柏川時常在午後出門散步,從住處出發,有時拐到臨近的臺南公園,有時繞進市區,探訪美食,遊覽赤崁樓、孔廟、祀典武廟等名勝,而這些臺南日常也成了他畫布上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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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1巷日式宿舍群中的郭柏川紀念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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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南公園重道崇文坊,1964 ,郭柏川繪/國立臺灣美術館典藏

穿越牆裡牆外,日式宿舍生活321

321日式宿舍自日治時期興建以來,由日本軍官、成功大學教授、藝術家等先後入住,在宿舍裡外留下或深或淺、或大或小的生活痕跡。讓我們來看看,這次古蹟修復工程中保留或恢復了哪些代表珍貴的時代記憶與生活痕跡!

牆裡的看見與看不見:視覺穿透與隱私兼顧的庭院設計

321巷日式宿舍每戶皆設有前後庭院,並透過圍牆高度與形制的變化,達到兼顧開放與隱私的設計。日治時期圍牆高度設計採「前低後高」,前院是過渡室內與街道,具社交功能的半開放空間,圍牆高度約60公分,下半部磚牆、上半部則使用透空水泥欄杆,視覺上具有遮而不蔽的穿透性,通常種植觀賞性佳的植物。後院則是私人休憩空間,為了區隔街道及鄰接住戶,以高達170公分的圍牆增加隱蔽性,通常種植可食用果樹或遮陰喬木,甚至飼養家畜。

之後,部份住戶基於防盜考量,自行加高前院圍牆。此次古蹟修復過程,特別全面檢視每戶圍牆的結構安全,並儘量恢復其兼顧視覺通透與隱私的「前高後低」圍牆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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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圖為前院圍牆、右圖為後院圍牆。

連結牆內外的神秘方洞

沿著區域內街道散步,稍微仔細一點會發現圍牆下方有個方形開洞,繞過庭院內,發現方洞的另一側連接一個鋼筋混凝土箱體。這是什麼呢?其實這個箱體是早期的垃圾桶。住戶將垃圾傾倒於箱體後蓋上鐵蓋防止臭味飄散,也避免招來蚊蟲、小動物;牆外的方形開洞則是清掃口,方便清潔人員進行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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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牆外側的方洞與內側箱體。

藏在色彩裡的時代與生活記憶

顏色,是這次修復工程中十分傷腦筋的課題。經過逾90年的歲月,隨著入住家庭的喜好與使用需求不同,各棟日式宿舍內部色彩與興建最初始已經有了相當程度的改變。

考量到不同的色彩就是不同時代的記憶與面貌,古蹟修復又該留下哪一種顏色呢?經過反覆的討論,決定就保存狀況相對完整的日式宿舍,將其室內顏色恢復到最初的原木色;其他保存狀況相對較不完整的日式宿舍(經過一定的增、改或修建),則盡量維持現有室內顏色。這樣的方式就是希望可以保留這些色彩所呈現的時代記憶,也映證了這個區域由日治時期至戰後,從日軍官舍到教職員宿舍所發展演化的文化資產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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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讓室內空間整體色調更和諧,修復團隊特別依據各宿舍內部所保留的不同色調,選用了不同的邊布顏色的榻榻米來進行搭配。共選用了四種邊布顏色的榻榻米,到訪時記得找找看有哪四種顏色喔!

日式風呂釜vs馬賽克拼貼磁磚浴缸,今晚你選哪一種?

在日劇裡常見一種以大鐵鍋作為浴缸,下方直接燒柴火加熱的日本傳統浴缸,稱為「五右衛門風呂釜」。它的名稱據說源自17世紀日本傳奇大盜「石川五右衛門」行竊失手被捕,遭處以烹殺酷刑。古蹟修復過程,在部份宿舍發現有五右衛門風呂的排煙口,以及似鐵鍋放置處的痕跡,因此,這次古蹟修復工程也在部份宿舍裡仿作、展示了五右衛門風呂釜。

此外,321巷日式宿舍群裡也保留了不少臺灣人童年記憶中,阿嬤家常見的馬賽克拼貼磁磚浴缸。在民國50到70年代間,這可是臺灣最時尚的浴室裝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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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右衛門風呂釜」(左圖)、馬賽克拼貼磁磚浴缸(右圖)。

屋架上的神祕文字

爬上日式宿舍的屋架,發現木棟架上居然寫著日文五十音,難道是日本人留下來的尋寶謎題?其實這是日本匠師運用日本古老歌謠《伊呂波歌》(日语:いろは歌)發展出來的座標編號系統。

《伊呂波歌》(日語:いろは歌)是日本平安時代的和歌,一般認為內容是歌訟佛教的無常觀。全文以47個不重複的平假名或片假名組成,後來被當成日文習字的範本。

日式建築在格局構造上有一定的規則,匠師利用「伊呂波歌」假名不重複的特色搭配數字,形成屋架編號系統,以利施工時辨識。在321巷日式宿舍的木屋屋架上,可以看到平假名、片假名二種不同假名的編碼系統;此外,宿舍屋架座標系統有縱向座標為數字,橫向座標為日文,亦有相反者。從這些現象,我們可以推測321巷宿舍在建造之初,可能同時有兩批匠師進行施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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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木棟架上發現以《伊呂波歌》片假名(左圖)、平假名(右圖)的編號系統。

擁抱舊建材,重生321

321巷日式宿舍群修復,是目前臺南古蹟修復中運用舊建材數量最多的案例。除了盡可能保留、再利用宿舍既有的舊材料以外,也運用來自鐵道部的黑燻瓦、水泥瓦、五金材料與玻璃等舊材料,除此之外,又向臺南市文資建材銀行申請相當數量的舊木料,讓這些來自各地的舊建材,得以找到新的棲身地,陪伴321巷日式宿舍群一同走向下一個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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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瓦經檢視整理後,再運用於屋瓦舖設。

守護牆內老樹的時代記憶,公民攜手一起來

321巷日式宿舍群區域內植栽豐富,除了日治時期考量臺灣氣候特色的可可椰子、黃椰子等南洋屬型植栽,還有住戶依個別喜好種植的各種果樹、景觀植栽,也有自然生成的榕樹、苦楝等喬木。

為了盡可能保護這些植栽,修復工程啟動前多次邀請植栽專家共同現勘、研擬植栽維護、保護措施。工程期間,每二週一次的植栽維護、巡檢,定期監控植栽變化,也邀請市民團體與專家會勘、確認植栽維護情況。此外,更與臺南社區大學合作辦理「公民共學參與」活動,由植物專家李武昌老師帶領市民朋友一起參與、認識321巷日式宿舍區內植栽及日常維護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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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富的植栽是321巷日式宿舍區內珍貴的資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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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民共學參與」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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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修改日期 2024/1/4 下午 04:0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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